托尼一路追著卡琳到了倉庫門口，然而，無論他怎麽喊她，這個小女孩都不停步也不搭理他，情急之下，他縱身一躍撲到了她的小腿上，艱難地用小短腳抱住後，說：“站住！卡琳*巴納姆！”

卡琳終於停了下來，她低頭看去，小豬托尼賴在自己腿上，拿愛德華那可愛的小臉仰頭看著自己，那樣子又可憐又好笑，她抿唇，說：“餵，你別這樣好不好？”

托尼立馬放開了她，說：“你以為我願意嗎？”

卡琳嘴角一抽。

托尼說道：“佩奇說你生氣了！”

“沒錯！你沒看出來嗎？”卡琳反問道，“連佩奇都看出來了，你可是超級厲害的托尼*斯塔克，怎麽就沒看出來？”

托尼看著卡琳，誠懇地說：“對不起！”說完，非常努力地回憶了一下，話說，彼得那小子每次做錯事向他求饒的時候，他怎麽做的來著？他嘗試著對著卡琳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也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做什麽都很費勁，剛才我會說自己可能會卡住並不是故意騙你，我只是……”他露出悲傷的神色，“一時只見沒法面對自己而已！我的意思是，我的身體！”

卡琳看著托尼用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自己，嘴裏絮絮叨叨地道歉，解釋著他為什麽要騙她去摁反應堆，老實說，他這麽一說，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小題大做了，誠然，他騙了自己，但是，他說得也沒錯，他現在在愛德華的身體裏，這小短腿做什麽事情都不那麽方便。

托尼盯著卡琳，註意到她的神色稍緩，心說，彼得那賣萌的招數果然有用，他再次努力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用更加悲傷的語氣說道：“嘿，你還在生氣嗎？”

卡琳看著利用小豬天然的萌態，使勁裝可憐的托尼，心頭那一口氣不覺就散了，她輕輕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讓別人看到，會被人笑的！”

“別人？誰？”托尼眨巴眼，傻乎乎地問道：“誰會看到？這裏可沒別人！”

好吧！卡琳笑了出來，無語地搖搖頭，轉身進了倉庫。

托尼跟了進去，問道：“看來，你原來我了！”肯定句。

卡琳故意不搭理他，徑直朝著集裝箱那頭的樓梯走去，布魯斯明天會來繼續談演出的事情，所以，她有必要把馬戲團以前的節目單整理出來，以便他挑選，說起來，很久沒有做大型演出了，她可能還需要聯系一下幾個以前受歡迎的節目演員，看看他們是不是有空。

“卡琳！”托尼在身後叫道。

“嘿！愛德華！”母雞勞拉踱著步子朝托尼走來，“佩奇呢？”

托尼看了勞拉一眼，說：“你自己去找！”說完，努力地跟上卡琳的腳步，“餵！卡琳！”

勞拉歪頭，奇怪地看著急急忙忙追著卡琳跑的托尼，說：“這孩子吃錯藥了嗎？”

不遠處晃蕩著的查理，轉頭看過來，慢悠悠地扇著耳朵，說：“嗯，很像是吃錯了！”

卡琳聞言笑了，她驀地站住，沒想到因為她突然停下來，急著追上來的托尼一頭就撞到了她腿上。

嗷，我的鼻子！托尼拿小豬蹄去摸鼻子，這猛地撞上去，真是酸爽得可以。

卡琳伸手去摸托尼的腦袋，問：“嘿，你沒事吧？”

“有事！”托尼嗡聲說道，“你撞到我了！”

“那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卡琳說道。

托尼瞪著卡琳說道：“你不走這麽快，又突然停下來，我能撞上去？”

勞拉咯咯咯地笑道：“哎喲，好可愛，這孩子都學會碰瓷了哈！”

它這麽一說，倉庫裏的動物們都笑了起來。

該死的，誰碰瓷了？托尼猛地一轉頭，對著勞拉說道：“餵，你知道嗎？”

勞拉笑著問：“啥？”

托尼嗡聲慢慢地說道：“我聽說唐人街的中國餐廳裏，有一道非常特別的餐點，主要的材料是老母雞，他們會把老母雞扒光毛清洗幹凈，放進一個叫做砂鍋的東西裏，搭配上各種中式草藥，用細火慢慢地燉上數個小時，然後……”他意味深長地盯著勞拉。

勞拉聽托尼這麽一說，頓時楞住了，她遲疑地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聽著好……好可怕！”

“噢，中國人相信老母雞燉湯是一道大補的食物，能夠強身健體。”托尼盯著勞拉笑著說道，“特別是像你這樣可愛又喜歡說話的母雞，他們最喜歡了！”

“啊！”勞拉聞言全身的羽毛驀地抖了抖，尖叫道：“真的嗎？噢，上帝，好可怕！好可怕！”說完，轉身就朝著自己的格子間飛奔。

“托尼！”卡琳無奈地看著露出得意之色的托尼，敢情嚇唬勞拉他還很有成就感了是不是？

托尼笑瞇瞇地看著卡琳，很是無辜地說道：“怎麽？我說的都是事實！”

卡琳搖搖頭，伸手一把撈起小豬托尼，快步朝著樓梯走去，絕對不能讓這個家夥在這裏多待一分鐘，真不知道下一秒他是不是得開始跟小夥伴們聊關於偷獵之類的話題了。

托尼靠在卡琳懷裏，舒適地舔了舔略幹燥的嘴巴，說：“你早就該這麽做了！”

“什麽？”卡琳沒聽清楚，低頭看了一眼似乎很愉快的托尼，“你說什麽來著？”

“噢，我是說你撞得我鼻子還有點痛。”托尼故意裝出很痛的樣子。

我信你才有鬼！卡琳腹誹，剛才不知道誰，嚇唬勞拉嚇唬得那麽認真，真要很痛，他還有這個閑情雅致聊老母雞燉湯？切！

托尼坐在卡琳懷裏，轉眸，視線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那根銀色的鏈子在衣領間露出一小段來，他瞇眼看了一會。

在托尼盯著那一小截項鏈出神的時候，卡琳已經上了二樓的集裝箱辦公室裏，她把托尼放到地板上。

托尼回神，轉頭看向卡琳，問：“這是什麽鬼地方？”

卡琳朝辦公桌走去，說：“這裏是我的辦公室，你不記得了？你來買豬那次，我請你上來這裏談業務，你不是不願意嗎？所以後來”

“哦，不用說下去了。”托尼轉頭看看他們進來的那個門，在轉回頭在集裝箱裏環顧了一圈，說：“我不願意是明智的。”這裏也忒破舊了，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集裝箱特有的金屬味道。

卡琳聳肩，在辦公桌後坐了下來，伸手拉開抽屜開始找以前的老節目單。

托尼站在那裏沒動，只是望著卡琳埋頭找東西，問：“你在幹什麽？”

“找節目單。”卡琳回答道。

托尼瞇眼，說：“你完全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什麽話？”卡琳擡起頭，朝小豬托尼看去。

托尼冷哼了一記，說：“你難道被黑衣人拿閃光筆消除記憶了？”

卡琳一楞，接觸到托尼不滿的眼神，她沈默了一下，好吧，她只是沒有反應過來，無奈地笑笑，說：“托尼……”

“不要叫我的名字！”托尼嚴肅地盯著卡琳，“你這是鐵了心要接下那家夥的邀請了，但是，在那之前，你了解過哥譚嗎？我如果沒猜錯，他是邀請你去哥譚演出，而你！”他停頓了一下，加重了語氣，“看看你單純的臉，就知道你對於哥譚一無所知。”

卡琳看著小豬托尼，點點頭說：“是的，你說得沒錯，托尼叔叔，我的確一點都不知道哥譚是怎麽個樣子，但那不妨礙我接受邀請，不是嗎？”

托尼叔叔！又是托尼叔叔！

托尼眼神暗了幾分，說：“很好！”

卡琳看著小豬托尼轉頭朝集裝箱門走去，說：“你自己能下樓嗎？”那鐵梯的臺階間距很大，“托尼？”

托尼默默地在門口站住了，他垂眼看了一眼對於一只小豬無疑是懸崖般存在的鐵質樓梯，想了想，突然轉身又朝著裏面走去。

卡琳看著托尼轉回來，放心地低頭繼續在抽屜裏翻找起來。

“哥譚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一座城市，即使有那只臭蝙蝠在，哥譚的市民在夜晚除了鎖緊房門之外，都會在枕邊備上一樣武器用來防身。”托尼跳到墻角的一只紙板箱上坐下後，看著卡琳緩緩地說道。“你哪怕就是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一瓶水，都有可能被搶。”

卡琳聞言轉頭朝托尼看去，沈默一下，輕輕地說：“我知道，你說的這一切，我想沒有人不知道。”

“是嗎？在我看來，你根本就不知道。”托尼嗤地一笑，“既然知道，那麽，告訴我，你為什麽不聽我的勸阻？”

“不聽勸阻？”卡琳嘆了一口氣，“托尼，我說過我的理由了。”

“我也說過我來養你和馬戲團。”托尼不悅地說道。

卡琳不想再和托尼討論這個問題，轉頭不再說話。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托尼說道，“你很清楚接下去我要問什麽，不過，你不說話並不代表我就不說。”

卡琳把手裏的節目單拿出來放在桌面上，看著托尼說道：“好吧，你是對，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你認為我堅持要接受布魯斯的邀請，是因為我喜歡布魯斯，抱歉，你說錯了！”

“哦？”托尼輕笑了一聲，“那麽，你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卡琳看了一眼桌面上那一疊微微泛黃的節目單，不語。

“我等著聽你的回答！”托尼說道，“說吧！”

卡琳望向一本正經等待自己開口的小豬托尼，她看向托尼身後貼著表演照片的那面墻，說：“看到你身後的這些照片和海報了嗎？”

托尼聞言轉頭看去。

“這一面墻上的照片和海報都是我祖父在世的時候，馬戲團出去演出時拍的。”卡琳看著那一張張場景絢麗又熱鬧的演出照，“從這些照片裏，你能夠看到巴納姆的曾經，這些照片都是出自祖父之手，是馬戲團出去巡演的演出記錄。而現在，你也看到了，我這裏除了動物演員之外，常駐的人類演員一個都沒有，因為我沒錢養他們，只能在接到演出單子後召集人手。”

托尼轉頭看向卡琳，他看到她眼中的傷感，沈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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